一个老板、一个顾客、一个咖啡师，就是《大小电台》仓促的开始丨若有所播
文丨若冰
编辑 | 依蔓
图丨大小电台
今年4月，《北海怪兽》收到了《大小电台》主播古寺的一个特别邀请，去北京大小咖啡麦子店录音室录制播客。5月的一个周三下午，我和帝都绘联合创始人宋壮壮在大小咖啡麦子店的“太小地方”完成了一次播客录制。
平日用于艺术展览的“太小地方”就在咖啡馆入口处，有面对走道的巨大落地窗和毛地毯，摆上一张桌子，三把椅子，对于录音显得有些“太小”了。但我们窝在这个6平米的空间里，戴着监听耳机，一面笑着一面聊天，甚至偶尔可以听见玻璃外的脚步声与交谈声。
我们录制时，有抱着小婴儿的阿姨走过来，坐在落地窗面前的椅子上休息，宝宝的一双眼珠子直瞪瞪看着我们。我也朝她挤眉弄眼，不自觉脱离了录音的对话，挥起手来，“你好呀、你好呀”。这副桌椅，是咖啡馆主理人特意放在这里——为了让路过但还没打算进店喝咖啡的客人歇歇脚。
短短2小时不到的录制时间里，不停有顾客从眼前。他们一边走，一边回过头看我们，眼中仿佛有疑惑。他们是否会因为碰巧观看了一场播客录制，而有兴趣去了解一下播客是什么呢？
三位主播在大小咖啡录播客，啤酒是老板的
01
一个仓促开始的电台
这次活动是《大小电台》在成立一周年之际暗中撺掇的“大事情”：5月至6月将麦子店的艺术空间“太小地方”设置成播音室，邀请其他主播朋友们来现场录音，让更多人在线下看到播客的录制，从而打开了解播客的窗口。同时，也请每个来录音的朋友在这间临时播音室里放入一件或几件珍贵有意义的物品，共同构成一个名为“时间胶囊”的动态展览。古寺在5月开展前邀请到17家播客，开展后仍然有十几家播客报名参加。
“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它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在每一个时间点，都是属于所有人的开放式结局。而且，来录音的好朋友们，被我们所有人最珍惜的物品包围，自己，身边的朋友，录音，回忆都变成了时间胶囊的一部分，我觉得是一个非常大的祝福。”《大小电台》主播之一Vivi说。
坐在大小咖啡麦子店里，我仔细观察着喝咖啡的人群们。周三下午三点，院落里、室内门店里几乎找不到空位。三五成群、雪白皮肤，低声交谈的外国人；黑色墨镜、黑色大开领背心、银色粗高跟鞋，一边抽烟一边读书的年轻女人；另一位戴荧光绿大圆环耳坠的女人，口红和眼影一样浓，捧一本英文小说读，面前的几上放着一杯浮着泡沫的精酿啤酒。
录音结束后，大小咖啡的创始人张一芃在隔壁院落里给我们找了个位置，那是一家叫做“白老虎屯”的酒吧餐厅。有客人曾在晚上看到许知远穿过大小咖啡的院落往白老虎屯走，还要到过合影。“我待会找你聊一下啊！”张一芃突然向院子里一个皮肤黝黑、眼袋下垂、穿着花裤子的男人搭话。
“好啊，想用中文聊还是英文聊啊？”他笑嘻嘻地用东北口音回答。他是白老虎屯的老板祥子，一个加拿大户口的锦州人，曾经和大小咖啡一样将第一家店开在北新桥，前一家店是隆福寺的饿鱼餐厅。整个下午，他都坐在门店的院子里与人聊天，小圆桌上总摆着一瓶啤酒。
大小咖啡麦子店在2021年年初开张，和法式面包店“老梦的面包”共用北京朝阳区农业展览馆北路首厚大家一楼的就餐空间与院落。这天下午，老梦的面包的法国创始人老梦也从后厨面包房里走出来，靠在咖啡店的木椅上独自划了会手机。
张一芃一下午都在院落里跟不同的人聊天，有客人也有朋友。
《大小电台》也是从大小咖啡的“聊天”中孵化出来，最初的三位主播就是老板张一芃、咖啡师马主理与顾客古寺，后来又加入了另一位顾客Vivi。从2020年5月开播的《大小电台》在播客界算是新人，却是唯一一档有多家实体门店的咖啡播客。他们在播客里聊自然酒、精品巧克力、北京地摊儿美食，也聊大小咖啡开店多年的辛酸历史与背后故事。
“一个老板、一个顾客、一个咖啡师，这就是我们电台仓促的开始。”
大小咖啡麦子店
02
未来发工资的机器会是什么？
张一芃是山东人，2009年到的北京。在那之前，她在南非上了四年大学，学金融。
选择去南非，只是因为中介跟她提了“非洲有好望角”。她拍着桌板大叫“就要去那里！”就这样去了这个非洲西南部的岬角。去开普敦之前，张一芃只知道南非在历史课本里被西方探险家称为“通往富庶的东方航道”，连它在非洲板块上哪个位置也不太清楚。但在非洲的四年里，她跟着一群当地人跑到其他非洲国家去旅游，然后一个人坐大巴回南非。
临近毕业，张一芃很清楚自己想做一件事情——做生意。她读了各种企业家传记，洛克菲勒、卡耐基、李嘉诚、王永庆、盛田昭夫、摩根斯坦利……一想到自己也可以成为这样的人，就会独自乐起来。
2013年，张一芃创立了南非如意宝茶品牌“Smash a Cup打碎杯子”，现在已入驻全国700多家精品咖啡馆。Smash a Cup最开始入驻的一批精品咖啡店，都是张一芃一一去对接谈判，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张一芃慢慢萌生了开咖啡店的想法，和当时刚刚从中国传媒大学摄影专业毕业的南杉合伙开始了大小咖啡的第一家店。麦子店是大小咖啡的第六家店，前三家因为不同原因闭店，除麦子店游客还可以造访位于西兴隆街和北锣鼓巷一处市政服务站的三店、四店。
大小咖啡在多门店的管理上采用“主理人计划”，每家店由一名主理人管理，主理人又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与特长尝试做小程序运营、产品研发或战略规划等不同的拓展。每个大小咖啡的员工都身兼数职——大小咖啡、Smash a Cup、巧力可，由三个独立团队运营，但三个团队加在一起还不到20人。
但张一芃觉得，整个团队只不过是团结起来造了一个可以给大家伙发工资的机器。“门店生意没有什么高深的，无非是算好三大成本，房租、人员、原材料”，现在张一芃在开一家新店之前，就能预估回本周期。在运营好这台“机器”的基础上，团队能够“不务正业”地拼命做其他事情，为未来发展埋下线索。
比如2020年快入冬的时候，团队发现总会有骑行的一批客人到北锣鼓巷店休息，便开发了适合户外携带的“大挂耳咖啡”。也是在去年底，麦子店开启了夜间模式的“大小酒馆”，卖精酿啤酒，将营业时间延长到了凌晨1点。
比如大小咖啡将门店里用作艺术展览的空间叫做“太小地方”，根据每家门店具体情况，开辟几平米到十几平米的空间，定期举办小型展览、放映、沙龙等小活动，并免费向青年艺术家开放申请。大小咖啡有很多客人是艺术家，而张一芃希望在“小艺术家”成为“大艺术家”之前能帮他们一把，“这就像融资一样，你融A轮之前不得融天使轮种子轮啊，我们就想成为艺术家的种子轮”。
也有投资人找到过张一芃，聊下来，彼此都觉得不合适。张一芃没法也不想拿了钱快速复制一大堆店。太小地方做了两年，团队已经开始与艺术家对接，准备从一个完全公益的画廊进一步探索，计划签两三个艺术家，代理他们的作品。团队还招募了两个策展人进行合作。
“我不知道，到2025年，也许太小地方很厉害了，也许《大小电台》很厉害了。我们不知道未来的发工资机器会变成什么。”
主播古寺和Vivi的展品
深夜的大小电台
03
“到100人订阅用了好久！”
《大小电台》并不是大小咖啡第一次上播客节目。2018年，中文有声咖啡电台FLOWCoffeeMedia在“声游全球咖啡馆”系列中，夜游了大小咖啡前门店，而那天恰好是前门店开幕的日子。在12分钟的声音记录里，有咖啡机滋滋的蒸汽声、咖啡馆律动的爵士风味背景音乐，客人“来一杯酒”与老板张一芃“来一个气泡酒”的应和。
古寺也是在那期播客节目中第一次知道了大小咖啡。2018年，在互联网视频、音频行业工作了十几年的古寺面对互联网行业的“35岁门槛”，陷入了一段“中年危机”。因为近两三年互联网行业的不景气，古寺开始质疑，在互联网公司工作所产生的社会价值，到底是来自于整体行业发展或公司发展，还是个人努力？
他想起自己刚读的《百岁人生》。这本书讲述了按照当代医疗水平，只要没有大灾大难，大多数人都会活到100岁。古寺产生了极大焦虑：60岁退休以后到100岁才死掉，接下去的40年时间应该干什么？
他打算做一件自己能够控制去延续的事情，便萌生了开一家咖啡店的想法，跑去上一个咖啡店主理人课程，其中一位讲师便是张一芃。张一芃一把浇灭了他做实体行业的念头：“实体是一个非常容易入门，但想要干出成绩来需要足够多耐心的行业。简单来说，我觉得在大厂工作时间久的人不一定有这个耐心。”
古寺没有放弃。2020年5月，他主动找到张一芃：“我们一起给大小咖啡做个播客吧！”古寺平时说话声音低沉平稳，但张一芃仍然从他的字里行间感受到他对做播客的兴奋。她很快答应了，又找来团队里平时也听播客的门店主理人马天。
马天是那种“看起来老实，说起话来满嘴跑火车”的纯正北京人。开始做《大小电台》以后，他进入了白天做咖啡，晚上做大小电台，还要做产品研发的工作状态。后来加入的Vivi也是大小咖啡香饵胡同店时代的老客户，刚开始参加了一期为咖啡店推荐背景音乐的节目，后来因为“声线优美”被古寺和马主理请来做常驻主播，就“快乐地每期拿零食和大家一起录音了”。
《大小电台》马主理、《Vibration 歪波音室》拾壹、《不合时宜》若含在B站“万能编辑部”频道
边吃零食边录音
三位主播都没有考虑过流量的问题。对大小咖啡来说，在公众号、微博的基础上，《大小电台》成为了品牌宣传的第三个渠道。而播客天然适合讲故事——在咖啡店，店主、店员、顾客、陌生人在不断相遇，不同人的组合都能生发出无穷无尽的故事。
做了半年多，《大小电台》的小宇宙订阅量从个位数涨到三位数，显得不温不火。最早的一批听众都是大小咖啡的老顾客。直到2021年春节期间，《北海怪兽》与《大小电台》的一期串台播客上了首页，紧接着《大小电台》自己的一期节目也上了首页，订阅量猛然涨到了四位数。最近南京的鱼缸咖啡也做了一个播客，小宇宙订阅数达到70多了，张一芃比店主还兴奋：“已经快100了！我们到100人订阅用了好久！”
做了播客以后，张一芃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闭环”——有人因为听了《大小电台》，会去大小咖啡淘宝店买东西，或者来门店喝咖啡的，还在大众点评上写评论“我是听了《大小电台》来的”。
三明治×大小电台：
给大家推荐三期节目吧！
《大小电台》：
Vol.37 | 咖啡新语-每一杯咖啡，都有自己的故事；
Vol.50 | 咖啡新语：我们都应该为云南咖啡骄傲；
Vol.53 | 大小电台播音室：一周年快乐！大小斯卡颁奖典礼
参考资料：
咖啡女性 | 有计划、有预谋地开着小店，“大小咖啡”联合创始人张一芃&南杉专访
为什么京城的好咖啡馆都爱扎胡同？|YiMagazine视频故事
一店两开新玩法，3年连开4店，18平米“大小咖啡”为啥这么6？
声游全球咖啡馆 | Vol.06大小咖啡前门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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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冰
三明治播客报道和研究栏目“若有所播”负责人
《北海怪兽》主播，锻炼耳朵，强健体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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